【须蛇】神之所不能（六）
抱歉，因为有急事好久没更了，这次会把系列完结的！
神之所不能这章就结束了，然后是对接下来剧情的联想，也就是须蛇的千年决战啦~
唉，赶紧私奔吧。
八岐大蛇醒来的时候，觉得身下的触感好极了。
那个将他翻来覆去的神将大人，破天荒地让他睡在他身上，那极好的触感正是武神大人的胸肌。
“真温柔啊，神将大人~”他颇为悠哉地在须佐之男怀里蹭了蹭，温热的胸膛简直不要太舒适。
蛇神抬眼，光裸的身体无意识地在男人身上蹭了蹭，装作很贴心地问他：“感觉好些了么？”
须佐之男无声地瞪了他一眼，像是在说这不是拜你所赐么。
欺负老实人的感觉令蛇神笑出了声，在须佐之男怀里扭来扭去地生怕不会擦枪走火。
“若是还想休息，就老实点。”被他来回撩拨，就算是铁打的心也难免动容，须佐之男抬手掌掴了一把蛇神身下的圆润，啪地一声惊得蛇神一下子老实了下来。
被像打小孩儿一样打那里，饶是八岐大蛇这样的人物也羞愤难忍，沾染媚意的眉眼都带上了恼意。
须佐之男无言地搂着他，怀里的温度一直都那么冷，任由他怎么抱都捂不暖，闭上眼睛昏迷的样子更像是永远沉睡了一样……
被天羽羽斩重伤，就算无法破坏神格也会重伤神体，刚一苏醒就开始折腾，这怕八岐大蛇这身子骨已经是非常虚弱的了。
难得，在被须佐之男警告之后他便没想着作妖，眼睛耷拉着一副又要睡过去的样子。
“你身上真暖啊，须佐之男。”不过一会儿的功夫，八岐大蛇的语气就像快要睡着的样子。
“像火一样。”
为什么是火？
为什么是火？
睡着的八岐大蛇最可爱，喜欢往温暖的地方靠，恨不得整条蛇都塞进须佐之男怀里，整张脸都埋在胸肌上也不怕闷死。
不仅如此，还特别缠人，手脚都缠上还不行，睡着睡着竟然把尾巴都化形了出来，苍白的蛇尾一圈圈地把须佐之男捆住，生怕他就此跑掉。
说起来，八岐大蛇身为蛇神还是鲜少会将尾巴露出来，就算人形时也基本不拿双足走路。
须佐之男思索了一下，擅自去抚上蛇神的蛇尾，触感光滑细腻，他不由来回摸了一遍又一遍。直到怀里的蛇神发出一声不耐的喘息，他的手才从滑腻的蛇鳞上挪开，心道果真蛇神的鳞就是不一样。
他抱着八岐大蛇的臂膀又收了收，一股奇怪的感觉从他心里蔓延，明明人就在自己怀里，却总是感觉随时都会失去他。
爱？
曾经认真聆听过天照教诲的神将想到了那个答案。
但是，为什么？
心如铁石的神将开始思索这个问题，他的心融不进温柔的东西，只有毒蛇的毒液才能将铁石化开一点，这种感情天生便是残忍和暴虐的，正如他和蛇神之间永远不可能和睦相处一样。
一直到蛇神醒来，神将都未思索出答案。
蛇神抬眼，精神大好的他神采奕奕地盯着须佐之男看，张口便又是那句蛊惑的话：“你的心迷茫了。”
须佐之男冷硬地回答：“未曾，就算重新选择，我依旧会对你行刑。”
“真无情啊，须佐之男。”八岐大蛇推开他，尾巴不知何时又变成了人腿，他披上衣服，一步步后退着又说道，“真可怜啊，行刑人。”
“你强大而又矛盾，你为了正义而行刑，可你的心却不这么想。”
“不如留在这里陪着我如何？共同享受不死不灭。”忽然，蛇神提出了一个方案，“这样，你就再也不用痛苦了，也不用去矛盾，也没有必要去管太阳与众神。”
“你可以永远看管邪恶的罪人，不好么？”
八岐大蛇笑着看着须佐之男，这个男人冷漠的外表下其实已经动摇，这是他的强大之处，也是他的可爱所在，对此八岐大蛇乐此不疲地挑逗和嘲笑。
但与此同时，他怜悯这个男人，怜悯他的前世与今生，多么可怜啊，多么可笑啊——
这样矛盾而有趣的男人，被他拒绝，也是一种乐趣。
“收起你可笑的怜悯，蛇神。”
看啊，多么伤人的话语。
蛇神接近癫狂的笑声响彻整个狭间，笑得胸口的伤都隐隐作痛了起来。
他大声宣告道：“须佐之男，他们褒奖你，赞美你，畏惧你，唾骂你，而我偏偏要怜悯你。”
“你大可拒绝我，但是我依旧会给你选择的权利，等到堕化之力将你彻底侵蚀，当你亲手毁掉你所爱的世人之时，你一定回想起我今日的怜悯，然后憎恨那个拒绝了我的你。”
这接近疯狂的情感，刹那间便已经被蛇神平复下来，他又优雅地笑出声来：“继续我们的千年之约吧，须佐之男。”
提起那场千年后的决战，沉默良久的须佐之男才出声道：“你不会赢我的，蛇神。”
就算堕落，就算被腐蚀，就算神格破损不能再称之为神将，须佐之男的眼里仍旧是八岐大蛇初见他时的样子。其实从一开始，他以为这是死板与冰冷，现在才知那是这位冷面神将贯彻如一的信念。
神，爱着这个世界。
狭间的缝隙很快便关闭，刹那的光亮仿若是黑暗中的幻觉。
八岐大蛇又把尾巴放出来团在怀里，他光彩熠熠的鳞片被偷了一片，是趁着他睡觉的时候被偷走的。
他摸着那块秃了的部分，气得哼了一声。
狭间里除他之外再没有什么了，指着须佐之男回头是不可能的，因此，能打发时间的唯有沉眠。
八岐大蛇需要时间恢复力量，于是闭上了眼睛再度进入休眠状态……
梦里是繁华纷乱的人世，是物欲横流交错混杂的扭曲世界，是外界或悲或喜的世事无常，除此之外，还有一些曾发生过的：一场焚毁了脆弱樱花的烈火，一个再也触碰不到的故人，以及一道始终无法愈合的金色创口。
无情无情的蛇神，似乎也会在这漫长到乏味的岁月里做出一些改变。
当从昏睡中醒来时，他有时会感叹狭间的漆黑，有时会感叹神明寿命的漫长，更有时会抬头望向清冷的月光。
他对石头说话，对黑暗说话，对自己在水中的倒影说话，连看守他的镇墓兽都对此司空见惯。
“你看这块石头，多像须佐之男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像他的一样又臭又硬。”
“……”
一个新的生命正在他体内诞生，并且陪着他在这暗无天日的狭间中艰难地活下去。
尽管距离那次之后已经过去很久了，但是他仍然知晓这是他与须佐之男的子嗣，为此蛇神变成原型孕育神胎，他终是留下了这个孩子。
这个孩子很是安静，像是从未拥有过活力一般，像是早已死去一般。
思及自己的孩子死去，八岐大蛇本能地觉得难以接受，怎么可能呢，他摸着肚子时都能感受到孩子体内蕴含着的力量，这是他和须佐之男的孩子，怎么可能胎死腹中？
但是很可惜，八岐大蛇没有余力供养这个孩子，他的肚子很久之后才鼓起，过了更久之后才腹痛分娩。
分娩突如其来，剧烈的痛苦折磨着没有任何经验也没有任何帮助的八岐大蛇，他只得凭借本能使劲，可全然不得要领。
神胎知晓母亲的痛苦，不再活动，可若不出生就只能等着死亡。
蛇神痛苦的嘶鸣持久了很长一段时间，从凄厉到沙哑，反反复复，最后镇墓兽都看不下去，主动询问是否需要带一个产婆来。
“不需要。”八岐大蛇清冷而又虚弱的声音从狭间深处的黑暗中传来。
莹白的蛇卵泛着幽光，里面隐约可见活动着的小蛇，这些不过是伴生品，真正的神胎内是有手有脚的完整人形。
然后，他们便在这黑暗的狭间中沉寂了……
“天羽羽斩——”八岐大蛇抱着那枚卵反反复复查看着，最终确认这神胎体内并无神格。
毫无疑问，他尚在母亲腹中时便受到天羽羽斩影响并未诞生神格。
“……须佐之男。”最后的最后，他呼唤了那个人的名字，孩子的父亲，间接地杀死了自己的孩子。
可惜，那人从未知晓此刻蛇神的无助。
“你为何爱这个世界，你为何爱这些世人，你为何如此矛盾？”
“当初，到底是什么才让你放弃了自己的神职和使命？”
“现在，又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坚持？”
“我不明白，迦具土，须佐之男。”
镇墓兽颇有些在意地想往里瞅瞅，蛇神虽然最大恶极，但一朝失去辛辛苦苦怀着的孩子……到底还是让人惋惜。镇墓兽竖起耳朵听着，蛇神那些自言自语从来不避讳他，但听到最后也只听到了一声悠长的叹息而已。
他知道，蛇神又睡着了，那些好不容易生下的蛋被他放到一边去，他整条蛇团在一起睡了。
“看来是不需要做些什么了。”镇墓兽摇着头准备回去。
就在这时，那枚最大的蛇卵悄然动了一下，里面的神胎小幅度地挥动着手臂，但外面实在太冷了，他又不得缩起身体进入假死状态。
一切都还有希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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